p>  “我不会害阿训。”李岘道:“你的处境也很危险,眼下是因王忠嗣的威胁太大,圣人暂时还未留意到你。我带走他,才能设法保住你。”

  薛白摇头道:“我不相信他回京了还能保得住性命,而他一死,河东还是会失控。”

  “高将军举荐我,就是相信我。”李岘问道:“你呢?信不信他。”

  薛白道:“圣人的心意,与社稷的前途就是相反的。将军想要协调两者,怎么可能?”

  李岘道:“你这话的意思是……圣人反了?”

  他在吓唬薛白,用一句大逆不道的话逼迫薛白,使其不能再出言阻止他带走王忠嗣。

  然而,薛白真就回答了。

  “是。”

  李岘皱了皱眉。

  他这个小动作却没能阻止薛白的大逆不道。

  “安禄山之心,天下皆知,圣人却一直要包庇他,这是对生黎百姓的背叛,是对祖宗社稷的辜负。”

  “你好大的胆子!”

  “将军是李氏宗室!那我敢问将军,你继承太宗血脉,受生民供奉,可有职责为国家出力,为宗庙担当?!”

  “够了!还轮不到你教我!”李岘怒叱一句。

  他只觉这薛白胆子真的太大了,难怪能怂恿王忠嗣做出违抗圣意的逆行来。如此一来,这次的差事不好办。

  李岘没有忘记自己是孤身入营来的。

  “延鉴。”

  忽有人在帐外唤了李岘的表字,李岘听那声音像王忠嗣的,又有些不太一样,转头看去,正见王忠嗣被人担着进来。

  “阿训,你……如何成了这幅模样?”

  “老了,病了。”王忠嗣抬起手,握住了李岘的手,喃喃道:“见了你,又想起当年随你阿爷学习兵法的时光。”

  “你这是何苦?”

  “以前我听人问你阿爷,何苦南征北战,不如韬光养晦。他说,所有人都想着自己,不缺他一个,大唐社稷传到这代人手上,总有人得担……”

  “我记得,记得。”李岘道,“不说了,我带你回京,向圣人求情,可好?”

  王忠嗣转过头看向薛白,见薛白有一个摇头的动作。

  “薛郎,让我与延鉴单独谈谈。”

  薛白再次提醒道:“节帅该知,倘若你不在,河东还是守不住。”

  说罢,他还是离开了帐篷,留给王忠嗣与李岘单独说话的空间。

  帐篷中,王忠嗣低声道:“我这情形,你也看到了,保不住我无妨,但你得保住薛白。”

  李岘方才一直在看着薛白离开的背影,此时才回过头来,道:“他比我想像中更年轻,也更锐利。”

  “我打算把一切都交给他。”王忠嗣喃喃道:“他也担得住。”

  ~~

  薛白出了帐篷,很快便找到王难得、李晟。

  相比于从小受李隆基抚养长大的王忠嗣,这两个将领在有些方面更大胆。

  “李岘想带走王节帅。”薛白道,“我们要保住河东,只能凭借王节帅的威望。”

  说罢,他转身看向石岭关的城门。城门还开着,一众官员还在那里焦急地待待着李岘。

  薛白敢于扣留李岘,再强行进入石岭关,控制太原府。他宁可背上悖逆之名,也想保住王忠嗣与太原府。这是在赌,赌那个看似英明神武的李隆基最后会妥协。

  他心里有个声音怂恿着他大胆冒犯李隆基,那个老朽昏聩的皇帝已经无力应对大的变乱,倘若王忠嗣能摆出强硬的态度,他认为李隆基反而会退让,派人前来安抚。

  安抚个一年、两年,他就可以更好地遏制住安禄山。

  这是说好的计划。

  然而,王难得今日却是改了态度,道:“探马探到了消息,安禄山退往范阳了。”

  薛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,李隆基必然也下了诏书,勒令安禄山返回范阳、不得妄动。而事到如今,安禄山还在扮演听话的臣子。

  “雁门关呢?”

  “还没探到。”

  “我敢打赌,安禄山不可能放弃雁门关,占据雁门他才能隔绝朔方与河东。而且回范阳并不代表他没有野心了。”薛白道:“相反,回范阳更方便举兵。”

  他这句话提醒了王难得、李晟一点,安禄山此行是来占据河东的,占据不成,本就不应该直接在河东起事,那是头脑发热的表现。

  也就是说,安禄山哪怕要起事,也会先回范阳。

  李晟心念一动,想到一事,还未开口,薛白已摆了摆手,依旧是不愿让王忠嗣回京的态度。

  “我们的时间不多了,这种时候更不能软弱。”

  王难得当然不是软弱的人,相反,他的心肠比薛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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