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腰,低声道:“放心,贵妃交待了,定会照顾着薛郎。”

  薛白连忙道谢,吴怀实已小步走开。

  退出花萼楼,杨玉瑶正由明珠扶着缓步登上钿车,同时向薛白这边望来,他正想过去,忽瞥见郭千里站在一旁。

  “郭将军,许久未见了。”

  “薛郎可算回来了,长安城少了你,便像是少了颜色一般无趣。”

  薛白问道:“郭将军今夜一直在看热闹?”

  “我是北衙禁军,守卫宫城乃是职责所在,怎能说是看热闹呢?”郭千里拍着胸脯道:“但你若是不了解这些人,尽管问我,我是宫城的老人了,懂的多。”

  薛白摆手道:“怕影响郭将军前程,暂时不必了。”

  若真是难打听的事,郭千里就不会是这浑人的表情了。

  “那你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,尽管说。”

  “好,若真有,定不与郭将军客气……”

  这一番交谈,杨玉瑶知薛白还有公务,自先回去了,薛白遂骑马往长安县衙而去。

  那是在长寿坊的西南隅,他非常熟悉。

  ~~

  遥想当年,薛白连在宵禁行走都难,这次再回来,却已经能够举着火把、带着皇亲国戚穿梭于夜色中的长安了。

  “多谢薛县尉。”

  王繇策马上前,与薛白并辔而行,道:“薛县尉仗义出手,我必不忘此恩德。”

  薛白转头看了一眼,发现王繇与他一样,不喜欢戴幞头,而是束发佩冠。他是嫌幞头脏,王繇则是因为身份高贵、注重仪表,毕竟琅琊王氏曾经是门阀世族之冠,与陈郡谢氏合称“王谢”。

  王繇也确实有名门风范,虽年过四旬,气质温润如玉,举手投足可见魏晋风流之态。可惜代代为驸马,权力一代比一代弱。

  “驸马不必客气,职责所在罢了。”薛白道:“但不知为何说韦会有性命之忧?”

  “他昨夜便十分失态,与妻子说‘大祸临头,我必死矣’,转眼,今日就被长安县衙拿了,怎不叫人忧虑?”

  “是落了甚把柄,还是得罪了谁?”

  王繇道:“这却不知了。”

  路上暂时没问出更多,众人到了长安县衙,薛白出示牌符,道:“新任长安尉薛白。”

  “薛郎回来了,谁还不识得你啊?快快请。”

  于薛白而言,回了长安县衙就像回了家一样,以前颜真卿在的时候,他常过来请教问题,或帮忙打理些公务,有了这份资历在,就任必然要比在偃师顺利得多。

  天子脚下,凡事按规矩办,至少没人敢刺杀他。

  “今夜本是御宴,圣人让我来提审韦会。”

  看门的杂役连忙去询问,得知县衙并没有下令批捕韦会,遂道:“想必是帅头临时拿的,薛县尉稍待。”

  长安县的捉不良帅名叫魏昶,在颜真卿任县尉之时就在县衙做事了,薛白也曾见过几次,是个做事非常沉稳的四旬大汉。

  等了一会儿,魏昶是从外面过来的,他就住在长寿坊,该是已经睡下了,临时被唤起来。

  “见过薛郎薛县尉,盼县尉往后照拂着小人些。”魏昶一见薛白就面露喜色,恭恭敬敬地执了一礼,“颜县尉在时,我便佩服薛郎。”

  “是好久不见魏帅头了。”薛白拍了拍魏昶的肩,问道:“怎把韦会拿了?”

  “他纠缠宫中乐工,拿了他,算是给他面子。”

  “带我去看看。”

  薛白并不提审,因未必要释放韦会,干脆亲自到牢中看看。

  “县尉请。”

  魏昶故意不问跟在薛白身边的那对中年夫妻是谁。

  其实他眼光极毒辣,只看衣着打扮就知道他们身份不凡,但在长安县任职,各路牛鬼蛇神遇到得多了,若是每个都问,事反而做不成了。

  长安县牢便是那座传闻中的“虎牢”,乃是掘地而建,薛白曾经来过一次。

  打开牢门,一路沿着石阶向下,两边昏暗的牢房中犯人都饿得躺在那哼哼唧唧,像一只只无力的蛆。

  “韦会就在前面。”

  “你们好胆,敢将圣人外甥关在这种地方。”

  “县牢就这般大,只好让韦大夫将就些……”

  火把往前一晃,牢中的一道人影落入了众人的视线。

  他们都惊愣了一下。

  “这……”

  韦会正挂在那微微晃动。

  “阿会?”王繇不可置信,喃喃着唤道:“你下来啊!”

  薛白接过魏昶手中的火把,上前几步,凝视着牢房。

  韦会是被腰带吊死的,腰带则是挂在牢顶的铁环内,那铁环大概是用来钩铁链以栓住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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