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嫁了她最后一个驸马崔铣。嘿嘿,有趣的来了……前些年,定安公主先于崔铣过世了,王繇希望能把父母合葬,就是要把定安公主与王同皎葬在一起,崔铣当然不同意啊,双方就大闹了起来。然后长安有个官就说‘公主都和王家义绝了,恩成于崔家,就算她肯和你阿爷合葬,只怕你阿爷还不愿意哩!’王繇气坏了,跑去向圣人告状。圣人判定安定公主当与崔铣合葬,但认为那官员说话刻薄,贬到泸州去了。”

  “可这话说得没错哩。”刁丙挠挠头,道:“便是在我们乡下,也得和最后一个丈夫合葬,怎就贬官了?”

  “各打五十大板嘛,圣人也得给王家面子,所以遭殃的都是旁人。”

  说着,那龙武军将军看了会那边的争吵,又道:“我可看明白了,原来是韦会被长安县衙拿了,他同母异父的兄弟王繇来出头了。”

  刁丙问道:“可为何被拿了?”

  “肯定是又跑到教坊去调戏乐伎了,我与你说,韦会是个浪荡子,这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,大概一年多以前吧,此事还闹了桩案子……”

  说话间,王繇与永穆公主终于是得到了圣人的召见,进入了兴庆宫。之后,有个大将军向他们所在的这边看了一眼,喝了一句。

  “郭千里!站在那嘀咕什么?”

  “来了。”

  郭千里这才想起向刁氏兄弟做了个“嘘”的动作,小声道:“虽然这些事长安城人尽皆知,但你们可别说是我讲的。”

  说罢,他提了提腰带,大步走进兴庆宫,登上花萼楼,继续看热闹……

  ~~

  开元十年,永穆公主出嫁王繇,李隆基曾下旨让礼院依太平公主出嫁的规格准备,是臣子谏言,称太平公主骄奢僭越而获罪,这才作罢。

  之后这些年,父女二人见面的机会反而少了,不想,今夜永穆公主会忽然闯到御宴上来。

  “朕的长女来了。”李隆基温言道:“可是受了甚委屈?”

  “回父皇,女儿无事。是长安县衙不知为何捉拿了韦会,他妻子到女儿府中求情……”

  听到韦会的名字,李隆基稍稍有些不喜。

  韦会是他的堂外甥不假,可当年唐隆政变之时,韦会的父亲韦濯因率禁军保护韦后,正是被他亲手杀掉的。

  “长安县衙既然拿人,必是韦会犯了事。你虽是朕的女儿,岂可徇私啊?”李隆基笑道:“既来了,赐座,饮杯酒。”

  为人父、为人君,他这个态度,其实是稍有些耽于享乐了,只是在这盛世的光华中,并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。

  “禀圣人。”王繇连忙上前拜倒,道:“并非是我等徇私,而是韦会之妻称,长安县差役欲置韦会于死地,若不救他,他有性命之忧。”

  李隆基不悦,看了李林甫一眼。

  李林甫遂从容不迫地道:“驸马言重了,官府办案岂能有性命之忧?还请静候至明日,长安县衙自有公断。”

  “可……”

  王繇犹豫了会,最后还是拜倒在地,道:“请圣人救韦会一命!”

  他与韦会虽然不是同一个父亲,却是经历相同,父亲都是早早身亡,他们有一样腥风血雨的童年,跟着母亲定安公主一起长大,比亲兄弟的感情还要深些。

  李林甫道:“驸马不妨说说,韦会是犯了何事被长安县衙拿下的?”

  “他并未犯事。”

  “那是长安县衙迫害他不成?”李林甫语气一肃,已带了警告之意。

  王繇应道:“是。”

  场面一静,宴上的气氛由此就被完全破坏掉了。

 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隆基不太高兴,但事不关己,没人愿意掺和。

  “圣人。”

  短暂的沉默之后,薛白开口了。

  他考虑过了,自己刚回长安便出了这等事,避肯定是避不开的,倒不如在皇帝面前径直担当起来。

  “臣既任长安县尉,此为份内之事,臣愿连夜为圣人查清此事。”

  好不容易设了宴席,歌舞未观,戏曲也无,新奇事物尚未看到,已被搅成这样,李隆基兴致尽失,淡淡允了,自回兴庆宫,召后妃打牌。

  吴怀实躬着身子送了圣人,故意落后几步,看向薛白。

  薛白会意,起身过去,道:“见过吴将军。”

  “提醒薛郎一句。”吴怀实脸上带着亲热的笑容,道:“薛郎未入仕前还知给圣人献些有趣的事物,近来愈发懈怠了,今夜圣人有些失望。”

  “多谢吴将军提醒。”薛白道,“在偃师时,我与吕县令有些……”

  “薛郎小瞧我了,我岂有那般小气?”吴怀实愈发显得与薛白亲厚,拍了拍他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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