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轻轻摆手的小动作,说之前先稳定士气。

  “薛白先去了郾城,拉拢一批走私贩子,对方是我的旧识,名叫樊牢。当然,樊牢既不可能帮他,也无这个能耐,反将他扣下了。”

  宋勉略略一想,也明白过来,道:“走私贩如何敢与官府斗?樊牢无非是卖我们一个好,其实不敢真拿薛白如何,到时只说人跑了,便可两头不得罪。”

  “这恰是薛白的聪明之处,樊牢原本亲近我们,薛白去拉拢一趟,让他至少做到了两不相帮,甚至倾向于他。同时,这是个障眼法,掩藏他真正的后手…..

  “洛阳?”

  “是。”高尚道:“杜有邻的两个女儿,正是杨氏商行在河南府的主事人,与薛白关系极为亲近,此前的假张三娘案也有她们的参与。薛白那些幕僚、打手都在听凭杜家姐妹吩咐,此时,她们已乘着杜有邻的官船顺河而下了,到时又有漕工要跟着薛白举事了。”

  “这是故计重施啊。”

  “不仅如此,这艘官船上,还有相府千金,以及一队金吾卫.….”

  诸人吃了一惊,问道:“这次是真的?”

  高尚笑了笑,应道:“这次千真万确。”

  既得利益者们的软弱在这一刻再次体现出来了,有人心想,大不了就让薛白量量自家的田地,这几年多交点税,不能伤及根本。

  薛白招他们去县署开堂,不去的后果自负,也不知是何后果?气氛安静下来,高尚只觉好笑,不慌不忙地道:“好在,地方公务不由宰相之女说了算。此番领金吾卫前来的杨参军,地位不凡,为人爽朗,

  令狐少尹已带着我与他见过面,相谈甚欢。”

  “相谈甚欢。”

  这四个字入耳,不少人已挑了眉。

  高尚言尽于此,并不强迫这些世绅大户,反正薛白要的是他们的利,与他无关。

  “情形即是如此,若有人想去县署的,我不拦着,诸公自便……....”

  此时,崔唆得了个消息,招招手,与高尚低语道:“樊牢就在码头上,想给高郎君一个解释。”

  “还真来了?太实诚了些。”

  高尚似觉好笑,之后微微一叹,亲自去见。崔唆担心他的安危,派了一队家丁护着他。

  此时,城中百姓多已聚集在县署,街巷上冷清了许多。高尚一路出了城门,见前方码头漕工聚集,不再向前,让康布去唤樊牢过来。

  樊牢也带了四人,却不包括刁氏兄弟,这让高尚有些失望。

  “高先生。”

  “许久未见了,你沧桑了许多。”高尚看着樊牢鬓角的白发,道:“过得清苦”

  “不清苦,富得很。”樊牢笑道。

  高尚摇摇头,道:“那几个破钱,配不上你.…说正事吧,义兄之仇,我不得不报,你能理解吗?

  “高崇不是我的人杀的。”

  “那是谁?”

  “人死已矣,他敢走私铁器,便早该想到后果。我若死了,便不要手下弟兄再替我报仇,因为我们这种人命就是这样……..

  “你还是这样,太拘泥了知道吗?”高尚道:“若不是刁氏兄弟杀的,就是薛白杀的,无非这两种可能。你说过,你要把薛白交给我。”

  “我确实扣下薛白,但他被救走了。

  高尚显然不信,问道:“谁救走的?”

  “公孙大娘与她的弟子。”

  “相交多年,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?”

  樊牢脸色发苦,道:“宋家派管事到我那里,当时薛白正是劝我随他做事。二话不说就让人砍死了宋家管事,我押下薛白,想偿还你当年为我说情的恩情。但当夜公孙大娘就杀上山来,救走了薛白……你信吗?”

  高尚反问道:“你希望我如何?”

  “我若说我尽力了,你就别再找刁氏兄弟麻烦,成吗?”

  “又是刁氏兄弟,当年他们抗税杀差役,我就让你杀了他们立功。你看看你现在……我这样的贱民都已经是朝廷命官了,你呢?寒门子弟,连个编户你都不是,像老鼠一样躲在山上。我再听你的放过他们,你往后成什么?乞丐?你知道乞丐有多苦吗?我当过,你没有。说得多了,杀了他们,我保你一个前程。”

  “为何不能放过他们?高崇不是他们杀的。”

  “他们拿我义兄首级当众领了赏,这是我的脸面。”

  “赏的那些物件,对山里的人很重要,我们需要那么多布料.….”

  高尚道:“我当你是豪杰,当年才为你求情。你如今只顾着说布料?我还忙,抽空赶来,是因你说过要给我薛白的人头。”

  樊牢还有很多话想说,喉头滚动,咽了下去。

  “当年,我也当你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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