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字上,有些踌躇。

  “崔公请再看。”

  薛白的卷子被递得近了些,崔翘这才仔细看了末句,苦笑喃喃道:“都薛郎才气,倒不是虚有其名。

  “薛白此诗,前十句与钱起不同,未句却差不多,意境也相同。

  话的官员是个老学究,大概是真没听过薛灵的名字,道:“崔公若想补钱起中榜,薛白还真担得起一个状元,毕竟他前两场以及文赋更好。”

  “是吗?

  “钱起经验太不足,前两场有错字、污迹。薛白不仅贴经、文章四平八稳,从字迹、答卷也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,倒是十分难得。”

  崔翘喃喃道:“郑主簿以为,点薛白为状元,可

  “可!”

  当即有另一名官员脸色一变,不好直崔翘故意让薛白犯忌讳一事,找了个理由反对道:“薛白这诗,比钱起的灵气差远了。”

  “钱起犯韵了,用了两个‘不’字,从应试诗而言,该罢黜。

  “薛白就合韵吗?第一句就犯孤平。”

  辟口水口的门:朱“不,这是普通拗句,仄声收尾,不属孤平。薛白的整首诗更规矩,纵观三场试卷皆规矩妥善,当得一个状元。

  “他没犯韵,但犯忌讳了你知道吗?!他父名薛灵,就不该答这卷子…...

  “住口!”崔翘连忙喝道。

  那建议点薛白为状元的郑主簿一听,反而连忙改变了口锋,行礼道:“既如此,当罢黜、销毁薛白试卷,大事化了,这是对他好,对我们也好。”

  崔翘脸色冷峻,道:“本官自有计较。”

  “可....”

  正此时,有官员捧着一份卷子上前,

  道:“崔公,请看这份高适的卷子。”

  “高适?”

  崔翘目光一扫,脸色凝重起来。

  这是今日最与众不同的卷子,用的终于不是“湘”“灵”字韵,选的是“鼓”字韵,写的也终于不是湘妃鼓瑟,而是帝舜的功绩。

  一开头只是平平无奇,“帝舜生姚丘,俨庙邈千古”,十二句看下来,却是一扫之前诸生诗句的清丽,用的字词也是全然不同,稼穑、苍梧、孝悌、勤俭、上忠

  郑主簿凑上前一看,不由道:“好雄壮的诗,却是应试诗里少有的言之有物,待下官看看合不合韵。”

  “高三十五真是。”崔翘心中赞叹,嘴上却道:“离题万里了。”

  “但确是湘灵鼓瑟....”

  下一刻,崔翘已径直撕了高适的卷子。

  他眼神中浮出些可惜之色,但此事没什么好犹豫的。

  “高三十五落榜了。”

  二月十五是放榜日。

  在放榜的前三薛白出城了一趟,回城后在虢国夫人府借宿了一夜,二月十四日才回到薛宅。

  薛宅的气氛有些奇怪,显然,柳湘君也听闻了科举诗题,总觉得薛灵耽误了薛白,心中惶惶。

  “六郎回来了,肚子可饿?灶上炖了羊肉。”

  薛白看得出她很忧虑,但不如杜五郎擅长安慰人,只是摇头道:“吃饱了回来的.…..对了,大家可以开始收拾了,差不多下个月可以一起搬到宣阳坊去住。”

  柳湘君一愣,欣喜地点零头。

  “好,好,都听你安排。”

  最高心是杜五郎,虽成亲前他不好与薛三娘相见,他却还是不管不关赖在薛家,此时便缠着薛白刨根问底。

  “很奇怪,你不在这三五日,礼部一点动静都没樱”

  “当然是等放了榜才会有动静。”

  “怎么?”杜五郎讶道:“你还想取状头?”

  薛白想了想,道:“要么就是罢黜我的卷子,要么就是给我状头。前者是阻止我入仕,后者才能把事情闹大。”

  “那会是哪种?”

  “都有可能。但我在考场时不肯弃考,他们很可能不会再给我一个息事宁饶机会,让我吃个大教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。”

  “所以,点你为状头,才是给你一个大教训?”

  “明日放榜便知…..”

  时节已经是初春了。

  一夜过去,长安街边的柳树又发出了嫩芽。

  色才亮不久,礼部南院的墙下已拥堵了数百人,其中不乏有人是前来榜下捉婿的。

  薛白换了一身新衣,系上杜始不久前送的腰带,早早与杜五郎出了门,在朱雀大街与高适汇合,去往礼部看榜,这情形与上一次相似,没等到安上门,他已收到了许多彩笺。

  真到了这时,他反而有些走神,考虑着若今科不中当如何,是直接向皇帝讨一个官职,还是到边镇历炼。

  无非是取官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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