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县立图书馆应该能查到吧?”老者对此亦有些拿捏不定。

  他陪着苏午走近了庙宇的正殿里。

  正对门的墙壁前,

  竖立着一座神像。

  那神像穿着一身像是水鸟羽毛制成的蓑衣,圆脸大眼,斜坐在一头斑斓猛虎背上。

  神像背着褡裢袋,猛虎驮着箩筐。

  箩筐里似堆积着雪白的米粒。

  看到那些被塑造出来的米粒,苏午瞳孔微缩。

  他的目光接着就落在青年神像手中结出的手印上――‘心灯印’!

  自他立灶君庙,重立‘阴喜脉灶庄’以前,世间本没有‘心灯印’此一种手印印势,也是他为了纪念师父,在偶然间发现以此手印能为心脉轮廓上的诸多神位燃灯续明,

  因而自发结出了此印,

  师弟师妹们都跟着他一同结成此种印势。

  所以,

  当下这位供奉在大殿中的‘捉虎郎’,极可能与‘阴喜脉灶班子’有极深关联。

  神像的面容是个青年模样,从神像塑造出的相貌上,苏午已难获得任何线索――毕竟太亚古今不论谁人塑造神像,都不可能把神的脸塑造得和人一样,

  此中有大忌讳!

  在这一点上,太亚一脉相承的习惯与密藏域多有不同。

  密藏域诸多呼图克图死亡以后,皆会在人间留下金铜塑像,塑像面容与其生前几乎一模一样。

  苏午只能从这座塑像的种种细节,去判断青年是否是‘阴喜脉灶班传人’?

  甚至于是自己的师弟?

  ――狗剩?!

  在离开灶神模拟以前,自己传授了狗剩完整的‘虎衣明王依止脉轮修行法’,他若真正掌握虎衣明王的力量,慑服豢养一头猛虎,其实并非难事!

  那这个雕像,

  会是当地百姓为了纪念狗剩而立的吗?

  苏午仰视着高大的塑像,心念翻腾不熄。

  “这座泥塑,中间修补了十多次,重新上金漆得有五六回哩。”捉虎郎庙的守庙老人和苏午一同凝望着塑像,感慨似地说道。

  低下头,

  苏午看到神像前供奉的一道道法器,

  更前面立着一座圆形的香炉。

  炉中线香燃烧,香气袅袅。

  ――他未看到灶班子开庙必须要有的‘石造火盆’,说明这座庙确实是个正常的泥胎庙,而非‘诡泥胎庙’。

  “老人家怎么知道这座泥胎中间修补了多少次的?”苏午一边向老者询问着,一边从香炉旁拿起一炷香,在烛火头上点燃了,插入香炉中。

  他看着那徐徐燃烧的线香,

  耳畔响起老人的声音:“我们家祖祖辈辈都守这座庙啊,当然对这个清楚!

  我记事的时候,这庙是我爷爷在守。

  我爷爷过世了,

  爹老了的时候,他便来守庙。

  等他不再啦,

  我从外面打工回来,也老了,就由我来守庙。”

  “从这座寺庙建成以后,你家就一直在守这座庙?”苏午豁然转头注视着老者。

  老人坦然点头道:“对啊。”

  “那你家守了这座庙这么多年,

  难道就未留下甚么文字记载、记录一类的东西吗?”

  “嗨!

  以前识字的人哪有这么多?

  莫说留下文字记载了,以前就是能写自己名字的也没几个。

  今年来我倒是开始记载这庙里东西的损坏、修补记录了,但你应该不是想看这个吧?”老人摇摇手,笑着说道。

  苏午一时默然。

  老人观察着他的神色,这时候从怀里摸出一包烟,抽出一根来递给苏午,苏午摆了摆手,道:“我很少抽。”

  他现在已经基本没抽过烟了。

  老人把烟点上,

  吧嗒吧嗒地抽了半截,

  烟气遮掩住了他的脸,

  令他的眼神显得有些虚无缥缈。

  他一边喷云吐雾,一边道:“说起写名字,我倒记得我爷爷跟我说过一件事――我们家这个李,和汤城本地的‘汤州李’,以及后来逃难过来的‘大枣李’都不是一股的。

  我们家这个‘李’,是‘捉虎李’。

  那位捉虎的仙人请了我的先人帮忙,送了他的姓氏给我的先人哩!”

  李!

  苏午闭上眼睛。

  想到师父递给自己一根树枝,让自己把‘李午’、‘李岳山’两个名字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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