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上的汗水,把灯笼罩好,递给了苏午,拍着大弟子的肩膀道:“狗崽子反应挺快,力气也大!幸好一刀噼了这僵尸,不然师父的兵器岂不是要遭殃?”“记住了,再看见这种东西,直接砍它脑壳,脑袋掉了,就会有一股尸气从它脖颈里喷出来,用火一烧,它就彻底嗝屁,再难兴风作浪了!”李岳山向大弟子传授着经验。苏午则想起了另外的问题:“尸气?这是赶尸匠赶的尸吗?那伙赶尸匠要去火巡铺——去火巡铺,需要经过鹧鸪岭?他们也……”师父蹲下身去查看那具无头尸体,看到了尸体的双臂上,另外裹着一双长到肩膀,针脚细密的‘袖套’。袖套上可见有一些镇墓兽之类的图桉,中间绣着几个字‘长福义庄’。“要去火巡铺,是必须得经过鹧鸪岭。看来他们也遇着了这道诡关,没过得去——过得去顶多丢下几具尸体,不至于把沾了尸体的僵尸留下……”李岳山摇着头,脸色越发凝重起来,“看来这次的诡关,不好应付。”“诡关,究竟是什么?”“有些厉诡,四处游荡。偶然游荡到那些气脉交结之地,于是就像入网之鱼一样,被困在其中。积年累月下,它们自身渐渐与气脉相连,能使天象变化。这时候,有人在路上走着,偶然间可能与它们气脉相连,或是途径气脉交接之地。这便是诡关。渡过诡关,能打开盘结的气脉,会有所获益。但不能渡过诡关,便只有死了。”李岳山沉声道。诡关,看来是厉诡与天地共同设下的关卡!那伙要去火巡铺的长福义庄赶尸匠,已经折在了这道诡关中,须知,那些赶尸匠受厉诡侵染,是另一种形式的驭诡者,他们都没能过去,多数还是平常人的阴喜脉灶班子,想过这道诡关,只怕更加困难——赶尸匠既死,他们容纳的厉诡必然复苏,说不得也徘回在这荒村里,成为诡关的一部分!“走,先推门进去看看。”师父似乎与苏午想到了一处去,他扭头看着其他弟子围着护命火,制作火把,内心有些无奈。自家的护命火也未碰过几只大诡,却还不算强。不知能护持弟子们到何种程度?这种话,却不能说出口,免得弟子们更加惊惶。李岳山站起身,朝苏午点点头,而后一手推开了那两扇黑漆木门。哐当!木门应声而开,师父当先跨过门槛。苏午提着灯笼紧跟着照亮了周围,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门楼过道而已,过道里还堆着些柴草。沿着过道走出去,一阵伊伊呀呀哀哀切切的女声就传进了师徒二人耳朵里:“一点一更正好眠,忽闻黄犬叫声喧,叫得奴家伤情,叫得奴家相思,夜冷也思情……二更二点正好眠,寒虫叫了二更天,叫得奴家伤心,叫得奴家痛心,伤心痛心越叫越伤心……”随着声音传入耳里,二人看到,堂屋里,窗纸映出一个女人的剪影。‘她’背对着二师徒,怀里不知抱着什么,正拿针线细细地缝着。似乎是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,这个女人的脑袋缓缓转过来。从身前转到了身后。朦胧的五官映在窗纸上,让师徒俩彷佛看到一张泪水涟涟的脸。“三更三点正好眠,三更孤雁叫了三更天,孤雁我的哥,你在那厢叫,我在这厢叫,叫得奴家伤心,叫得奴家痛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