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直奔市子里来。李岳山不止是询问骡子的价钱,还会询问驴子、黄牛的价钱。苏午跟在他身后,那些牛儿见了他,便都扑棱着耳朵,往他身边去挤,以至于李岳山都忍不住惊讶地说了句:“你难道属草的么?竟得这些耕牛这般喜欢?”“……”把市子里的骡子都看了个遍,李岳山一头都未相中。“都是驴骡,其实驴骡也可以,拉车已经足够,耐力也比驴或者马要强,但这里这几头驴骡,要么蹄掌生了脓,要么胃肠不对劲,要么年龄太老了,想要用它们,却得先给它们治病拿药才行。”他连连摇头,对这种情况甚不满意,但也无可奈何。百十里内贩卖大牲口的人,都聚集在了这里,如此还相不中自己想买的牲口,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。“这里有几头驴子还不错,不然咱们先买头驴子使唤着?”李岳山征求弟子们的意见,主要看向了苏午。苏午道:“不妨买两头驴子,一头公驴,一头母驴,让它们帮着拉车。以后也可以让它们配丨种下崽。”“现在都三月多了,眼看着就进入四月,离母驴发丨情的时候倒也不远。这么说,它们路上配上了,下几个驴崽子,你给照看着?”李岳山斜也了这个不懂常识的弟子一眼。苏午张了张口,无话可说。最终,李岳山花了五两三钱的银子,买了一匹大青驴。驴儿正是有劲能干的时候,脾气也较温厚,吃了珠儿递给它的几把干草后,就乐呵呵地被灶班子一行牵走了。“驴子毕竟比不得骡子,拉货也不多,还得咱们出把子力才行……”边往围栏外面走,李岳山边与徒弟们说道。他们还未走出围栏,出口处,有个黑脸大汉牵着一匹同样浑身乌黑油亮的大牲口,沿着围栏的过道走了进来。看到那匹大牲口,李岳山眼神一惊。——黑脸大汉牵着的牲口,赫然是一匹大马骡!不过,那马骡肚子有些鼓,竟好似怀孕了一样。马骡不似驴骡,应该根本不能生育才对。可现下这匹马骡,却好似怀了崽子?!“这马骡卖吗?”李岳山拉住壮汉,问了一句。“卖!十五两!”黑脸壮汉直接给出一个远超出普通骡马的价格,他见李岳山皱起眉,连忙补充道:“我这马骡怀了崽子的!等它下了崽子,那崽子也是能卖钱的!”“那母鸡也是可以下蛋的,若买一只母鸡,岂不是要将它每日下的蛋也算进去?”李岳山一句话把对方怼得哑口无言,他接着端详那匹体型矫健,比大公马也逊色不了几分的母马骡,之后道:“更何况,马骡不能下崽,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。谁知道你这马骡肚子里怀了个甚么怪胎?若是生不下来,流产也便罢了,若生下来个怪胎……”“你若不像买,俺自寻别人卖去!”黑脸大汉被他说得脸上挂不住,牵着马骡就往围栏里面走。“诶,别急啊,这样,我给你九两银子,买下这只马骡如何?你须知道,这马骡不能下崽,却偏偏怀了崽子,这可不是好预兆……”“九两太低了,我最低只能给你十四两半!”“莫要说那些废话,我给你个实诚价格,十两,行不行?不行就算了,反正我们也有了一匹好驴子。”“……你再加点,十一两!”“十两三钱!”“凑、凑个整吧,十两半行不?”“行!”如此,阴喜脉灶班子走出牲口市子的时候,已经有一匹大马骡,一匹小青驴。师父随后领着弟子们去油坊买了油,购买些自家吃得粮食,最后去了一趟药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