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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念白至最后,

  却是黯然一声叹息。

  这叹息回味悠长,

  叹息声里,

  四周诡韵尽被心诡诡韵牵扯,引导,

  融入了落在地上的那盏灯笼里,

  灯笼火一下蓬勃而起,

  苏午一拂袖,

  女诡瞬间退转,

  远方树林子里的戏台中,

  传出一阵敲敲打打的动静。

  随后倏忽消寂。

  那畔依旧是一块大空场,

  不见戏班子,

  更不见有甚么女诡。

  苏午看着地上蓬蓬燃烧的灯笼火,伸手在脸上一抹——那张枯黄人皮纸就从他脸上脱落下来,

  他身上的牛皮唐卡大袍恢复成破破烂烂的衣裳,

  手里托着那张与心诡紧密相连,今又显现出莫名能力的人皮纸,

  将它凑近灯笼火,

  一缕缕看不见摸不着,但存在于苏午感应中的气息,随着灯笼火焰灼烧诡韵而流淌出来,流入了枯黄人皮纸中。

  于是,一列列字迹跃然纸上。

  “太阳历一七零五年,

  吾妻亡故矣!

  文弱书生,只会写些淫词滥调,博人眼泪而已,

  妻亡于当面,

  无能为力,

  痛!痛!痛!

  恨不能杀诡而后快!”

  几列潦草且有些难辨认的繁体字在人皮纸上闪过之后,就渐渐消失。

  留下苏午捧着人皮纸,

  在原地皱眉思索。

  当下出现的这些字迹,其主人的说话口吻,与先前他第一次看到的人皮纸上浮现的那些字迹的口吻,并不一样。

  这个人,像是一位古人,

  亲眼目睹了妻子身死,

  妻子可能还是被诡杀死的,

  因而悲痛、悲愤不已。

  从其自称‘文弱书生,只会写淫词滥调,博人眼泪’这句话来看,其或许曾是一位给戏班子写戏曲的读书人——这是苏午结合人皮纸让自己拥有‘戏仿’之能做出的判断。

  当然,

  其实相比于写戏曲的读书人,

  在人皮纸上留下字迹的这位,更可能是个‘小说家’。

  因为苏午看过人皮纸留下的第一段文字,

  那段字迹的主人称他死了,

  有个一无是处的小说家,在他身上写了许多狗屁不通的东西……

  由这两段字迹,

  大抵可以得出——人皮纸并不只是记录了一个‘人’的过往,

  当先其上已经显现出一个小说家,以及一个被小说家在身上写写画画的‘人’的自述语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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