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能给人带来几分安全感的。

  苏午躲在一个角落,搂着鬼獒,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。

  他听见:群羊践踏草地,咀嚼草茎的声音;

  羊倌儿挥舞鞭子的响动;

  阴风卷过门口的声音。

  那一阵阵的声音交杂着,向着苏午所处的这座毡房铺压而来。

  愈来愈近,愈来愈近——

  苏午心跳加速,目光看向柴草床上的孩童尸体。

  这时,

  一缕阴冷的诡韵从毡房的门口外,渗透了进来,

  穿越过层层阻隔,萦绕在苏午身周。

  门外,响起羊倌的吆喝声:“该走了!该走了!”

  ‘他’的吆喝声似是有一种未名的力量,让苏午降临于少年卓杰躯壳内的‘意’都跟着颤抖起来,像是要随着这吆喝声一齐离开!

  “走你麻丨痹!”苏午忽然大喝了一声!

  他的意凝练成一串铭文,那铭文忽又化作黑龙,在少年卓杰的眼中不断盘转!

  化为漆黑漩涡!

  那股牵引着苏午的意的未名力量,顿时像是触电了似的,瞬间弹开!

  门外,

  羊倌驱赶着羊群,调转了方向,缓缓离去。

  而这个庞大的黑羊群里,不知何时,多出了一只小羊。

  柴草床上的孩童尸体加速腐化,

  毡房里渐渐弥散起一股尸首味。

  苏午听着门外的种种动静,在一瞬间都消失无踪。

  他看着怀里的鬼獒,

  鬼獒冲他眨了眨眼,摇了摇尾巴。

  没事了……

  苏午吐出一口气。

  ……

  无想尊能寺。

  诸项圆寂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

  经纶院的僧众们围绕着圆寂住持尊者的佛塔,诵念经文,为洁白的佛塔披上一根根雪白的绸缎;

  与住持尊者在同一天降生的老牦牛被宰杀,戒律院的僧众将一块块牛尸裹上糌粑,抛给天空中盘旋的秃鹰。

  供奉着‘大日如来’的寺院主殿内,

  东西二院长老分列左右,

  第一戒律僧广法等大僧侣,在长老僧侣之下依次排开。

  接受着寺庙统辖下的农民献上的礼物;

  其他有交集的寺院派来的僧侣的祭拜;

  昌云宗府的官员业已守在了正殿内,等候记录无想尊能寺的新任住持——待到雄湖那两伙厮杀的人马决出胜负,最先踏入寺院的那个佛子,即将承继无想尊能寺的住持权柄。

  广法嘴唇翕动,低声诵念着经文。

  他面庞瘦削,颧骨高耸,看起来严厉而刻板。

  然而,此时这位权柄只在东西二院长老之下的大僧侣,眼神里却有几分忧虑,不时抬眼看向正殿的门口。

  其与东西二院的长老都在争相拥立不同的‘佛子’,继承尊者位。

  然而,东西二院的长老老神在在,看起来完全不受此事影响,

  偏偏这位大僧侣频频看向门口,表现得远没有东西二院的长老那般沉定。

  便在广法不知第多少次看向门口的时候,

 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,

  紧跟着,

  一个体格壮硕的少年僧侣就奔了进来!

  看到那少年僧侣的一瞬间,广法的神色就松懈了不少,但他念头一转,脸色跟着又严肃起来。

  少年僧侣目光扫过正殿内俱看向他的一众高层僧侣,最终与广法对视,唤了声:“师傅!”

  这少年僧侣的身份不言而明。

  自然是广法新收的弟子‘卓杰’——亦是苏午!

  “天海。”广法绷着脸,朝苏午招了招手,示意他走到近前来。

  而正殿内的东西二院长老见状,已然不动声色地请入殿祭拜的诸寺院僧侣、昌云宗府派来地官员暂且下去歇息。

  不多时,

  殿内只剩下无想尊能寺的高层僧侣。

  所有僧侣都把目光投向了苏午这个从殿外来的不速之客。

  “为何没有将佛子带回?”广法问出了当下所有僧侣最为关心的问题。

  苏午神色惊惧,闻声连忙回道:“师傅,雄湖那畔出现了诡母!广海、广全等几位法师,都被诡母的子嗣寄生,

  就连佛子也未幸免!

  都死了!

  我是借了鬼獒的光,以及‘帕佐拉呼图克图’家的贵子相助,才最终用殃莲肉供稳住诡母诡子,一路逃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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